靠海吃海,东沙古渔镇曾经的繁荣离不开渔业。鱼厂的兴建,落地桶、木门锁的制造,都见证了岱山渔业发展的兴衰史,也体现了古镇人民的智慧才智和创新精神。
到今天,渔都古镇的这些产物已难见,这是憾事,也是社会发展的必然。一拾这些记忆,只为感恩大海赐予海岛人民的财富,品读古镇百姓辛勤劳作的故事。
鱼厂 古镇渔业繁荣期的见证者
清康熙年间,海禁重开,东沙镇凭借濒临盛产大黄鱼的岱衢渔场这一优势,以渔兴市,尤以鱼鲞加工业最为兴旺。而以收鱼货、加工鱼鲞为主的鱼厂由此也多了起来。据《舟山渔志》等有关历史资料记载:清时至民国前后,岱山制鲞鱼厂有近300家,而东沙镇就占了半数之余,且规模最大。
当地一些老人讲述,东沙镇传统加工鱼鲞分土、客两帮,土帮为东沙本乡人,客帮为外地人。清时,东沙镇有土帮鱼厂七八十家,名曰“新渔商公所”,系本乡居民就地在家设厂从业,大者数千担(50公斤为1担),小者数百担,最小的数十担,俗称“饭桶厂”;而客帮鱼厂则有六七十家,名曰“老渔商公所”,多系外地客商来古镇定居租地设厂、租赁、合股经营鱼厂从业。
东沙镇100多家鱼厂销售大黄鱼鲞时,会先重点对上海、杭州、宁波、江阴等地老鲞及其他水产品销售价格信息及时掌握,再由鱼厂发头人沟通各鱼厂要出售鱼货的具体品种和数量,确定出售价格,再推选押货人员,从事外销业务,回来后按各鱼厂鱼货件头计数额取款,各种船租费、雇工费等按鱼货多寡承担,亏赚共同分享。
虽各厂各自收货、加工,但在销售上的团结、有序,也使大部分鱼厂平稳进入岱山解放,后归属国营中国水产公司经营。
落地桶 用海盐加工鱼类的智慧道具
岱山以盛产海盐闻名,用海盐腌制鱼是当时海岛唯一理想之海产品加工办法。落地桶,就是当时东沙人海产品加工业发达的一大证据。
民曰“先落桶,后起屋”,在建鱼厂厂房前,人们总会先做好落地桶。
做落地桶时,鱼厂老板先雇佣驳货船到双合山装来各种石材,请石匠师傅驳好石坎,碶好石墙,筑好埠头,平整好场地;再从木材行中购置福建产优质杉木,叫木匠师傅将大木头锯成3~4厘米厚的桶板,晾晒数日,等桶板干燥后再由箍桶师傅箍成落地桶,放入早已设置好的窟窿里,落地桶的名字由此而来。
桶底和桶沿周围留有缝隙,防止桶板因紧贴墙壁潮湿腐烂,桶口高出地面25~30厘米,拔掉桶底内木紧头,地下水就可渗入空桶内。而桶上面设置隔设梁,上面铺好木板,可供搁置篰篮,放板凳,管厂人员睡觉等之用,但可随时拆卸,简单实用。
工人将大黄鱼劈成老鲞放入落地桶内,上面需压上石块腌制三五天,方可拿出黄鱼鲞进行晒干。
因桶长年蓄盐及卤水,咸味十足,故而不烂。但由于现代渔业加工技术的日新月异,落后的落地桶加工形式已遭淘汰。很多落地桶被当地居民埋掉建房,在东沙,现存的落地桶已少之又少。
木门锁 海岛百姓防咸侵蚀的创新产物
东沙鱼厂的木门锁曾经也是该地的一道靓景。而这种锁的来源与一位木匠师傅有着密切的关联。
现已无从知晓到底是何时东沙角突然冒出一名人称“小鲁班”的师傅,此人姓赖名宝富,木工手艺精湛,出手较快,终年为渔区打造新船,尤其是制作船眼睛有三招独特之处:一招做生意船眼睛朝上,意为生意兴旺;二招做运输船眼睛平平,意为一帆风顺;三招做捕鱼船眼睛朝下,意为水水丰产,新船下水必有好的兆头。
而古镇海岸上各鱼厂早先都多用铁制或铜制的大门锁,因为受咸气腥味侵蚀太多经常会生锈,不经时用。鱼厂业主为此都伤透了脑筋,协商后一起上门恳请小鲁班师傅想想办法。应下这个任务后,小鲁班师傅经几天几夜的反复琢磨和无数次的试验,终于研制成一把全部用上等木头制作的木门锁,使用后效果很好,不但不会生锈,日久还变得光滑铮亮,上锁开锁十分方便,让百数家鱼厂业主很是感激。
据老人们回忆,木门锁锁孔内装有活动锁舌(活动弹子卡),锁孔上面设有插梢,钥匙开启时拔出,关闭大门时插进,即将木锁锁牢,并在门内可锁上保险卡。插梢形似年糕板,长方形,配有握手柄,中间凿有横孔道,灵活方便,既牢固耐用,又没有因咸气侵蚀而生锈腐烂报废的缺陷。
东沙鱼厂木门锁沿袭历史悠久,何时启用现查无考证,但木门锁一直沿用到解放后,直到上世纪70年代中后期,随着岱衢渔场大黄鱼等海洋资源的衰退,鱼厂不再加工鱼鲞,木制大门锁最终被铜锁代替,几无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