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人们已经去过很多地方,像母亲这样年过半百的老人也走过不少名山大川,所以听说我又是在自己的海岛上采风时,母亲所持的态度是惊异与微笑:对于自己居住的这片岛上的任何一个地方,还需要像个外来客一样去旅游吗?我们的每一次旅行,母亲都将之概括为:我来了!我看了!我拍了!我走了!
但当我告诉她,我去的是东沙古镇时,母亲的眼里又有了一抹别样的温柔,母亲说:是该好好去看看,那里是我们的根。
我明了母亲说这话的意思,在平常人眼中只是一个古镇的东沙,与我而言有着不同的意义。外婆的爱情与磨难都在这里产生,50年前的故事也在这里发生。多数年轻人不知道50年前曾经发生过什么,或许一些上了年纪的人也未必知道个清楚,但外婆的故事还是被某些人回忆着,惦记着。或许当年有许多外婆那样的女人无法摆脱命运的束缚,甘心认命,无奈地被选择着。外婆嫁了人,带着不甘嫁了人。那人跟着别人逃离时,外婆重新认识了外公,嫁人生儿育女,一段在那个年代很稀松平常的故事,如果我去细心挖掘一定会产生一段曲折的故事。只是,我又害怕自己无法触摸到50年前外婆的心事,所以总会有点淡淡的遗憾,或许正是这份遗憾,才有了对外婆的牵挂与回忆,一种想象的浪漫的回忆。
然而这次去,我并末寻找到关于外婆的任何记忆,却与同行的朋友一起重新认识了东沙。避开熟悉的风景,我们沿着颇为原始的地方寻找关于东沙的自然与原始美。终于发现,东沙游人罕至的地方,以其无比的原始和纯净,震撼着我们的眼睛。
太阳斜照,长满藤蔓的围墙下,两条小黑狗沿路撒欢。我左右看看,是否会如愿出现一个老人或者一个女郎,继而笑自己的想象,这可是古镇,这可不是都市里的宠物狗。又觉得这样撒欢的狗才符合古镇的韵味吧。牵着宠物狗的老人,多数还是寂寞为伴的,而古镇的老人们,在阳光下恣意地享受着时光,聊聊昨天的新闻,说说今天的人情。
在并不悠长的小巷里,邂逅了一个女孩,背着画架。我猜是附近学画的学生,穿着普通的她,长发在身后一甩一甩的,没有机会告诉她,在这样清晨的古镇里,她的纯朴带着多少震撼的美,难怪许多沿路的人们都注目着她。
望着她,我的手会不同自主地想握住曾经的画笔,当初那份被丢弃的画画的念头又重新出现在我的脑海风起云涌。数码摄影忽然神速真实,但不能把古镇的那份意境画出来,如果会绘画,我想古镇在画家的笔下一定更加美丽充满江南女子的秀丽与雅致,如美丽的梦让人陶醉其中。
这次眼中所见的东沙,站在街的这头,我们已经能够感受到古镇的风韵了,也有三三两两的几个店铺开着,只是这离当初最繁华的古镇还是少了许多。
当年的古镇,最繁华的样子,用一家小小的商店来举例。这是一家百年老店,在抗日战争中曾被日寇当作司令部,民国38年被浙江省银行办事处占用,1950年岱山解放后被中国人民银行接收,现在是老年工人俱乐部,成为了东沙的景点之一。聚泰祥是他最初的名字,当初生意兴隆,延续数十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