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每逢立夏,奶奶总会说:“立夏吃只蛋,气力大一万。”
那时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立夏要吃蛋,为什么吃了蛋就像希腊神话中的大力士海格力斯一样拥有无穷的神力。后来查阅了各种资料,才有所了解。
立夏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7个节气,时间一般在公历5月5日或者6日。从立夏开始,天气逐渐炎热起来,许多人特别是小孩子会有身体疲乏、四肢无力的感觉,食欲减退并逐渐消瘦,称之为“疰夏”。相传女娲娘娘告诉百姓,每年立夏这天,小孩子的胸前挂上煮熟的蛋,便可避免疰夏。古人认为,鸡蛋圆圆溜溜,象征生活的圆满,立夏日吃鸡蛋能祈祷夏日之平安,经受“疰夏”的考验。因此,有了立夏吃蛋的习俗,并一直延续至今。
在天文学上,立夏表示即将告别春天,迎接夏天的开始。而在像父亲那样祖祖辈辈的农民眼里,习惯上把立夏当作是温度明显升高,农作物进入旺季生长的一个重要节气。这时,小麦已经扬花灌浆,油菜也已接近成熟,夏收作物年景基本定局,水稻插秧等春播作物的管理进入繁忙季节。
立夏这个节气在我国的战国末年就已经确立。我国历来很重视立夏节气。据记载,在立夏这天,古代帝王要身穿礼服率领文武百官到郊外举行迎夏仪式,以表达对丰收的企求和美好的愿望,并指令司徒等官员去各地勉励农民抓紧耕作。
我们小时候,大多数人家生活并不富裕,乡亲和邻居只是在有人办喜事或女人坐月子的时候,才会送些鸡蛋作为贺礼。能吃上鸡蛋是一种非常奢侈的物质享受,一般在过生日的时候父母才会煮个鸡蛋作为生日礼物,当然立夏也是其中一个重要的日子,所以立夏是我们小孩子期盼的一个重要节日。
立夏这天,母亲通常会烧一桌丰盛的菜肴来祭祀祖先,蛋当然是不可或缺的,蛋有各种不同的烧法,但通常比较多的是鸡蛋羹和炒鸡蛋,做法简易,最主要的是每个人都能分享到。蔬菜里少不了蚕豆和芫菜。这个芫菜,据说吃后夏天不会生痱子,皮肤还会像菜一样光滑。其实,在立夏吃的这些食物,都是讨一些彩头,寄托大家的美好心愿。比如说,吃蛋拄(意为“支撑”)心,吃笋拄腿,吃豌豆拄眼。
吃好午饭,叔伯们已经在屋檐下悬挂起一杆两三米长的杆秤。大人们双手拉住秤钩,双脚悬空直接称体重。等到小孩称的时候,会在秤钩下吊一只箩筐,孩子像荡秋千一样坐在箩筐里。司秤人一面打秤花,一面说着吉利话。称老人时会说:“秤花八十七,活到九十一。”称姑娘时说:“一百零五斤,状元公子有缘分。”称小孩则说:“秤花一打二十三,小官人长大会出山。”
称体重结束,小孩子们便开始拼蛋比赛。心灵手巧的母亲或大姐会用五彩的毛线编织一个蛋套,吃饭时把鸡蛋放进蛋套挂在脖子上,这时候,急匆匆地把蛋掏出来,展开一场激烈的比赛。蛋分两端,尖者为头,圆者为尾。斗蛋时一般要求头对头、尾对尾,一个一个斗过去,破者认输,最后分出高下,但实际上并不那么遵守规则,大家也并不在意。蛋王还没胜出,失败者已经自顾自地剥开蛋壳有滋有味地吃起来了。
据说立夏那天午睡的话,整个夏天都会打瞌睡。对于我这样睡眠质量不好的人来说,倒希望能在立夏中午好好睡一觉,这样至少能有一个夏天的好梦,说不定某天还能梦回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