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东沙古镇的青石板路,沿着横街走,就能看到一家船模店。店里摆满了不同年代的渔船模型,有40马力机帆船、美楼式绿眉毛、沙船等等。
不仅船型惟妙惟肖,色彩也跟真实的渔船一模一样,且细节俱全,能拨可动。金色的阳光洒在一艘“绿眉毛”上,船帆似乎鼓满了风,随时准备扬帆远航。看着这些船模,似乎能看到船头冲破海面,带起阵阵浪花,有渔民从船舱里跑出,拔起船体两侧的渔网。
在船模展厅的旁边,有一间小小的工作室,工作室里摆满了木板、锯子、美工刀、颜料等工具。正有一位老人,伏于案前,仔细打磨着一根船模桅杆。他的面前摆放着两艘约40厘米长的“绿眉毛”,开工已有十多天,两艘“绿眉毛”已初见端倪,不过离完工,还需要起码一个星期的时间。
“船帆、船舱门等等这些小部件都还没做上去,颜色也还没上。”这位老人名叫孙家去,展厅里的船模大多出自他手。孙家去说,制作一艘船模的工序很繁琐,船模上的每一个小部件都需要纯手工仔细打磨制作,在船模成型后,船体和船舱的颜色也得自己漆。
在孙家去看来,40厘米的小船模比1米左右的船模制作难度要大很多。“东西比例都缩小了。最难做的还是船身,船身中间鼓、两头窄,要将线条做得流利、顺畅,十分有难度。”虽然觉得难,但孙家去却仍乐在其中。
“打船的第一步,是要确定船模的比例,一般来说,长宽的比例约为4:1。”孙家去说,这行的人将制作船模称作“打船”,而在岱山方言当中,打造一艘真船也叫作“打船”。
孙家去介绍,虽然船模只是模型,不过制作的过程却和打造真船的过程相差无几。从船身龙骨到梁头、头面等等,真船里有的东西,船模上也有。
今年72岁的孙家去以前是一位地地道道的渔民,从没学过木匠和漆匠。不过,他从小就喜欢摆弄模型。年轻时,趁着捕渔空隙,他总是自己雕刻一些船模。“当时,不是像现在这种一个个配件拼起来,而是拿整块木头雕。”而正是有这样的爱好和经历,10年前,孙家去“上岸”后便一头扎进了船模制作当中。“我喜欢船,做船模完全是自学。”开始的时候,孙家去慕名去了一些较有经验的船模制作师傅那里观摩,后来他又照着书上的样子做,由于跟渔船打了大半辈子的交道,他很快就摸索出了门道。
很快,孙家去的家里就摆满了大大小小的作品。船模小巧而又精致,更让人称道的是,船模上连门窗都是活动的,而船帆也可以拉起再收好。孙家去的作品受到了亲戚朋友们的喜爱,总有人上门购买,他的儿子也将船模当作礼物送给了远来岱山的朋友。“也没想着赚多少钱,就是喜欢做。”孙家去说,除了爱好之外,他还希望用自己的方式记录渔业的发展,也留给我们渔民和后代一份永远的回忆,“现在渔民都打铁船了,这种木质船要是不用船模的方式记录下来,以后,人们可能只能在文字里看到木质渔船的介绍,凭想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