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读到一篇小说,题目叫《一闪黄光》,不知作者名,而可以感知是一位心思极细腻的女性。这篇文章促使我想写点什么的原因,是因为小说里所写的故事使我想到自己的遭遇而生出的对《一闪黄光》的感慨体会。
小说写了一个叫冯遇洲的青年教师,他风度迷人,才华横溢,娶了个娇妻也是才情高雅,光彩照人,俩人琴瑟相投,一边是幸福甜蜜的生活,一边是如日中天的事业。而正当他春风得意马蹄轻时,妻子因车祸成了植物人。生活在此定格并分裂,此后的风风雨雨界定出冯遇洲命运真实的面貌。小说描写的故事情节,环环相扣,层层推进,情绪充沛直至令人窒息,直到最后一束黄光突然闪现,仿佛梗在心头的液体突然冲破喉咙喷薄而出,长啸而去,终于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好像又活过来了。而那束黄光飞闪而去,那是什么闪去了呢?
他的妻子像睡美人一样躺在床上,脸庞神秘柔美,身上的盖的被子纹丝不动,时间和空间在她身上失去了魔力。冯遇洲每天从学校到家里,从家里到书本,单调冷寂的循环使他怀疑自己的人生,他觉得自己在被什么一点一点的谋杀。“他独自在餐桌旁坐了一会,便来到厨房,取出几天前买的苹果,切碎,打烂,拌上牛奶,端起碗,穿过过道,来到卧室,卧室里躺着他的妻子。”三年来,从当初的殷切期待到现在机械麻木的动作。
那天,医生告诉他,他的妻子脑部严重受伤,救回来意义也不大。他直接跪在医生面前“什么叫意义不大?救她!医生,求你们别让她死!”
往事不可追想。什么是死?什么是活?即使作为一名哲学系讲师的冯遇洲,在没有这个经历之前也未必能如此体会,而当初的选择随着时间流逝变换着它的角度和意义。生命中有一些事你只能亲身经历才会明白,未必是你想的悲伤,未必有你想的快乐,有些事绝不可能感同身受。
他的妻子在漂亮的阳光下,充满血色的那一天已经死了。其实,冯遇洲也死了,他跟医生求的是要救活他自己。三年来,他依靠妻子的温暖供养着,而渐渐的这温暖的摄氏度越来越低,这使他不敢靠近。
于是他养了一只黄色虎斑猫,“黄色很温暖!”他感觉到了一丝生气。后来,他疯狂地爱上了崇拜他同样爱他深刻的女生,但在冯遇洲妻子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丽中,女生嗅到了死亡的气息,这气息已深入到冯老师的灵魂里,女孩退却了。
有一天,他突然看到,虎斑猫从妻子的被窝里钻出来,带着妻子的体温,急速掠去,一闪黄光稍纵即逝。惊愕之际,冯遇洲蓦然感到曾经供养自己的温暖和躯体,变得如此冰冷,如此恶心,如此令人憎恨。终于,多年积郁的痛苦、失落、无奈、厌弃喷薄而出,他杀死了虎斑猫。如果那天,他没有不顾一切跪求医生救他的妻子,如果此刻妻子沉睡在天国里,如果心可想往,爱就会从此永恒,再不凋零! 彼一时,此一时,世间的爱终不会永久!祝福,我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