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长白,总会想到一些与之有关的流传甚广的话语,“长白女子秀山郎”便是其中一句。
其实,自小以来,我并没有去过长白,也不知道长白女子为啥出名。仔细搜索,记忆中也找不到相关的内容,如果硬是要说有,读书时候倒是认识一个长白女子,不过那时我们都还未长大,说准确一点,是还没成熟,那个比我低一级的女同学,应该称作女孩更为确切。当年也看不出那个长白女孩有啥出色的地方,成绩还可以,为人比较乖巧,论长相最多也就算是比较清秀吧,从气质上看,长大以后应该是属于贤妻良母的类型。
长白、秀山是定海和岱山之间的两个小岛,而秀山和长白之间仅仅隔了一条浅浅的长白港。或许正是如此,才有了“长白女子秀山郎”这样类比的俗语。之前,舟山还有类似的像“穷桃花、富六横,讨饭虾峙夹中央”的说法,也是因为桃花、六横、虾峙三个小岛相隔较近。
秀山郎,就是秀山男子的意思,至于为什么把长白女子和秀山男子相提并论,有多种的说法,其中最确切或者说认同感比较强的一种是,长白的女子秀外慧中、聪明能干,而秀山的男子勇敢坚毅、俊朗帅气,简单来说,长白女子和秀山男子是当时的杰出代表和令人钦慕的对象。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许多村落已经变得空荡荡的,年轻人外出打工,留在了城市里,村里只剩下老人和孩子,没有了人来人往,自然也缺少了生气。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迷恋于结队去这样的村落停停走走,欣赏一下不同的风景,当然也可能只是为了寻找旧时遗落的记忆。
从定海海丰码头坐船,拍了几张照片,还没坐稳,船就靠岸了。或许是因为村民居住比较分散,码头看不到大型的公交车,只有几辆小面包。
载着我们的大叔,挺热情的一个人,边开车边和我们聊天。说到岛上也有叫做前岸和后岸的村落,听起来很是亲切,岱西镇也有着一样名称的村落。又说起长白有个地方叫徐家,同行的一个朋友刚好也姓徐,于是就说五百年前是一家。从明朝洪武年间实行海禁计算,已经有六七百年的时间,但是若从清朝康熙年间平定台湾后正式展界、被迁界令强迁的沿海居民复归故土开始,那才不过三四百年。这样看来,距离又拉近了一步。说不定,我们的先辈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曾经住在同一个岙口,说着一样的土话,一起下地耕作,一起喝酒聊天,一起抽烟打牌。我们正争论着在哪里下车比较合适,大叔听说我们是去看后岸村的原生态村落,就驾轻就熟地把我们在一个山顶放下。
沿着村道往下走,一间间石屋因势而建,错落有致,巷弄曲曲弯弯,如蛇游行,却有曲径通幽之感。一路拍照,一路行走,只有野菊花兀自开放,小草随风摇摆,石臼石磨废弃在道路两旁,构成了新的小品景观。转过一个弯,几棵柿子树伫立在路口,满树的青柿子还未到采摘时节,不过即使到了深秋,想必那通红的小灯笼依然会是黯然神伤。记得前几年去另外一个叫富翅的小岛,也种植了不少的柿子树,只是直到瓜熟蒂落,还是没人光顾。不像是我们小时候,哪家院子里种了一棵矮小的桃树或是金柑树,树上结不了几个果子。果实还没长成,就已经偷偷摸摸地摘来解馋,等到真正果子成熟可以吃的时候,往往是枝头上没剩几个了。
终于,在村里的一家小店旁边见到一位大妈,我们就和她聊了起来。同行的一个朋友为了套近乎,说:阿姨,我当年读书时来过长白,和同学住在一起,好像就是住在你家吧?阿姨回话说,她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听着朋友吹的牛皮被瞬间戳破,我们都会心的一笑。但是在学生年代,节假日去同学家串门真的是非常常见,我在读书时,同寝室好几个同学家都去过,有的凑巧赶上割稻插秧,还顺便帮了下忙。不过,那些年的夏天,已经和青春一样一去不复返了,那些年追过的女孩,也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只有要好的几个朋友,才会一个电话,不管多晚都会出来陪你。
在一个小院里,一个老大爷正在卸货,原来是刚从河塘里捕捞了一些河鲜,货色可真不少,有河鲫鱼、螺蛳、河虾,可以美美地吃上一顿。摸鱼虾也是我们小时候喜欢的事情。夏天的午后,几个小伙伴相约去小河或者水沟里,一玩就是一个下午,不在乎最后到底摸到了多少螺蛳。有时,还齐刷刷地站在水沟边,踮起脚尖,挺着屁股,比赛谁的抛物线能够射到水沟对面。
听说那里曾经有几个大户人家,我们反复摸索寻找,却只看到了一段段的残壁断垣,横七竖八的石块布满了青苔,葱绿的薜荔爬满了山墙,只有遗落在墙垣间的精美石雕,诉说着曾经的辉煌历史和生动故事。
唯一保存较好的一座老房子,是余家老宅,是三面建有房屋的四合院结构,距今已有200多年的历史,屋檐、梁柱、门窗都留下了或深或浅的岁月痕迹。雕梁画栋自不必言说,难得一见的是木窗的门栓上也雕刻着精致的图案。以前曾经作为学校的教室,此刻从敞开的窗户窥视,屋内摆陈着老旧的家具。
长白地处偏远海岛,交通极其不便,长白先人为谋生计,漂洋过海到海外寻梦。从清光绪年间开始,先后有200多人成为海员,而今有将近2000名侨胞侨眷。可见,长白男子身上流淌着奋力拼搏的热血,洋溢着敢于闯荡江湖的坚毅和勇气。
关于长白,还有一句苏轼写的诗句:兰山摇动秀山舞,小白桃花半吞吐。这里的小白据说就是指长白。不过在长白,我们并没有看到成片的桃林,或许现在桃花已经谢了,等明年春天自会有嫣红的桃花秀于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