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见花开

  上午做创城志愿者,在长河路两侧走路2个小时没有觉得漫长、疲乏,反而有点小欢喜,一是因为走了路,锻炼了身体;更主要的是,一路花开,赏心悦目,哪里还会觉得疲乏。

  曾经的黑臭长河,现在入眼的却是水清岸美。一体化循环净化系统日夜忙碌,增氧泵翻腾起清澈的水花,生态浮岛绿意盈盈。沿岸一家日用品店老板娘拎个小桶去河里打水,蹲在岸边好一会儿不起身,忘了打水。我猜她是被河里盛放的鸢尾惊到了,像我一样,无意中瞅见时,那一片紫霞,梦境一般,美得不真实了,“哎呀”一声,情不自禁叫出声来。

  东海段南侧原有块闲置地,最近成了网红打卡点。最早是在微信朋友圈里看到的,发圈的朋友激动地喊“福利福利,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配图是遍地盛开的金鸡菊。今天,我也顺路拐过去看了一下,果然惊艳。初夏的阳光明亮而温暖,每一朵金鸡菊都露出热情洋溢的笑脸。虽然不是周末,来看花的人却三五成群,热闹得很。有几个上了年纪的美女,穿得像极了金鸡菊的近亲向日葵,使劲地往空中抛着红色、绿色的丝巾。一个同样上了年纪的帅哥,举着相机,拍个不停。看她们脚边放着的大袋子,露出来的衣物,应该还有很多套,足够她们变装拍上半天的。

  我以前走路腰背挺直,目不斜视,步伐利索,近年来,岛城处处花开,眼睛看不过来,鼻子闻了又闻,脚步也迈不开了,总有各种花枝招展惹得我抛开“端庄仪态”,呈现一番“花痴”的模样。

  “五一”假期一过,鱼山大道就成了蔷薇和月季的主场。过了由南向北的第一个红绿灯,一眼看到一大片粉红,那是碗系月季盛开了,每个枝头都簇拥着四五朵、六七朵,宛如新娘的手捧花,老远就闻到甜蜜的花香。沿路这几个小区的居民每天都是被花香熏醒的,小区的铁艺围墙上满是花,紧贴围墙外沿的人行道边也是花。傻傻地分不清月季、蔷薇和玫瑰,总之满眼是花。直立的、攀援的,单瓣的、重瓣的,橙色系的、红色系、粉色系的,眼睛根本就不够用,我的文字和对于花卉植物的了解的很浅薄。能表达的,仅仅就是不由自主地赞叹:怎么可以这样好看啊!于是,我改为步行上下班,每天可以多一点和花们亲近的机会。花们丝毫没有辜负我,没有一天懈怠过。那天早上,我看到隔夜的风把原本攀援在铁艺花格围墙上的花枝刮了下来,很多柔软的枝条都悬空摇曳了,可是枝上的花,隔夜还是花蕾,风刮了一夜,到第二天早上,依然用最灿烂的绽放,迎接新一天的到来。那一刻,我从空中摇曳的花朵下走过,从成片盛放的花朵下走过,脖子一会扭向左边,一会扭向右边,一会又抬头向上,满眼的花,看不过来,根本看不过来,内心滋生一种叫“美妙”的情愫。

  对面,一个年轻的妈妈带着小女儿走在花径前,小女儿刚学会走路,摇摇晃晃,肉嘟嘟的小手伸向花朵,抓住一朵,拉过来,整个脸蛋都埋进了花朵里。一个老人牵着一只小狗走过来,小狗的四条小短腿雨点似地急急敲打地面,老人松了松牵绳,小狗嗅向月季,每嗅一棵,就抬头瞅瞅老人,摇一摇尾巴,好像在问:“可以吗?”老人停下脚步等着它。小狗就抬起一条后腿,给月季花施了点肥,这片花径就算是它的地盘啰。

  月季、蔷薇还在缓缓谢幕,绣球就急不可待地登上秀场。谁能数清岛城到底有多少株绣球,又有多少个品种?一株绣球到底能变幻出多少种颜色,又是在什么时候悄悄变幻?沿着紫宸后面的石阶上山,到了半山腰,抬头一看,通过安澜阁的石径蜿蜒向上,石径两边,是由无数株绣球绘就的五彩画卷。“高枝带雨压雕栏,一蒂千花白玉团。”“百颗毳毬谁织就,几枝琼萼露和圆。”生如夏花,说的就是绣球这样热烈的花吧。之前走这条路上前往安澜阁的人并不多,因为绣球,这条路也热闹起来,真有种“因为一种花爱上一座山”的感觉。

  在我家和单位之间,有四条南北方向的大道可行,长剑大道是最东边的一条,也是相对总距离最长的一条。长剑大道中间隔离带宽阔,两边绿地成片,也许是为了奖励我偶尔的“舍近求远”,总有一些花给我猝不及防的艳遇。雪片莲垂下的花茎弧度优雅,次第开放的白色铃铛我见犹怜;姜荷花“缓跺芳泥抹清凉”;彼岸花一根倔强的茎杆举着漫天殊华……这样的艳遇其实是在成片的绿植或者花海、景观小品中的独一无二的点缀,于我却是额外的惊喜。前几天,我还在一块大景观石边发现了一株白芨、一株虾蟆花,拍照给老公看,他说我不好好走路,又在东张西望。我分辨说,它们就在那里呀,刚好盛开,我刚好经过。

  拥有此刻的花朵和花香,欢喜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