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猝然离世的悲痛尚未消散,罗女士却在退票时遭遇荒诞一幕——为退1300多元的演唱会门票,她被大麦网要求反复证明“外公是外公”,提交涉及5名家庭成员的多份材料后,还经历了“退80%”到“不退了”的反复拉扯。这场耗时十日的退票风波,终以全额退款和道歉收场,但“奇葩证明”背后的服务病灶,远比退款结果更值得深思。
“外公是外公”的荒诞要求,并非孤例。从“证明我妈是我妈”的出境难题,到“证明我还健在”的社保年审,这类看似滑稽的证明早已形成系统性顽疾。其本质不是服务需要,而是责任转嫁的惯性思维。正如派出所民警无奈坦言,他们每年要开具两千多份户籍证明,实则是一次次证明“户口簿是真实的”。大麦网要求亲属关系证明原件,本质上也是用繁琐流程将风险转嫁给用户,用形式合规掩盖服务缺位。
更令人寒心的是规则执行中的人文漠视。罗女士奔丧期间的精神状态与时间成本,在客服的标准化回复中荡然无存;从“可退80%”到“不予退票”的朝令夕改,暴露的是平台规则的随意性而非严谨性。这种“程序大于人”的服务逻辑,与社区居委会被要求开“无犯罪证明”的荒诞如出一辙——当组织只盯着流程表单,就会看不见活生生的人。
值得警惕的是,数字化时代本应消解证明困境,却可能沦为新的壁垒,本可通过数据核验的亲属关系,为何仍需用户奔波拼凑材料?本可纳入不可抗力范畴的亲属离世,为何要等到媒体介入才得以解决?这印证了“数据跑路”远未取代“群众跑腿”的现实,也暴露了企业在服务设计上的惰性。
事件的解决虽靠媒体监督,但长效破局仍需制度重构。企业当摒弃“证明依赖症”,建立更具弹性的特殊情况处理机制;监管层面可借鉴多部委整治“奇葩证明”的经验,明确服务行业的证明边界。毕竟,真正的服务规范,从来不是用流程把人挡在门外,而是在规则与人心之间架起桥梁。当“外公是外公”不再需要证明,当悲痛时刻不再遭遇流程刁难,服务才算真正找回了应有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