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年味总是那么深刻,不会有丝毫的丢弃。
腊月三十午后,年夜饭就开始准备了。门梃挂上了红对联,门扇上贴上了大福字,门眉还吊起了红灯笼,把喜庆热闹的的年味在热烈中发酵。
灶间里,摆满了山珍海味地疏树果,应有进油。菜蔬洗起来,鱼肉切起来,鱼片熏起来,菜肴配起来,冷盆装起来……
年夜饭的第一场是祭祖。先祖列宗,虽已离世,可是家的本源,年夜相聚,岂可忘怀。在老家时,四点不到,就在堂前间摆开八仙桌,有时竖排两张。到了新家,依然这个时候,就在大厅排开桌子。供桌南向摆放的烛台香炉,东、西、北三面都要按上凳子,每横头放上四双筷子和酒杯。当红烛点燃,清香绕烟。祈请列祖列宗就座,好如他们活着时请吃饭一样。热腾腾的黄酒倾泻在酒杯里,扬着热气。八大冷盆摆四方,然后开炒热菜了。
灶间热闹了,火光闪亮,油爆声响,油炸、葱爆、焗炒、红烧、清蒸、酱汁等相间应用。一只只发着热气,菜肴摆上供桌,层层叠叠,先让祖宗享用。酒的气息,菜的香味在家中洋溢。孙儿、外孙在这浓浓的香味中高高兴兴地从灶间蹦到大厅,从大厅蹦到灶间,有时在灶头把盛剩的菜肴夹一点,美美地吃一口。我们都心里充满着快乐,虔敬地用这最最隆重的祭祀,表示我们的纪念,怀念和感恩的情意。想来这不忘本源,应该是不忘初心的基本内容,寄托着我们代代相聚的团圆心愿。全家人按次叩头跪拜,祈祖上保佑,家庭安乐,家业发达。酒施三巡,香接三程,时过五刻,先祖列宗酒享用尽兴,才烧金箔银箔和经礼,让他们带着礼物离座归还。
祭祀完毕,稍作整理,冷盆围成圆,一家人就团团坐定。开始慢慢吃年夜饭。刚刚祭祖的菜肴依然层层叠叠在桌上,要吃那个,那个菜就去加热一下,如芋艿、炒芹菜等等。也有新做的菜肴,比如什锦煲汤、炒三鲜、红烧羊肉……孙子举着杯子说着祝福的话。家人也端起了酒杯喝起酒来,脸上漾起朵朵红云,声音透着轻快欢愉,举杯跟她碰杯,随着酒水下肚,一年摩擦碰撞的怨艾,烟消云散,新的岁月还得携手再行走。亲人们想吃鱼的吃鱼,想吃肉的吃肉,想吃菜的吃菜,菜肴任各自所好,都是有两样东西每个人必持续吃一点。一是年糕切段后清蒸的,以预示天天向上年年高;还有是汤团,以示团团圆圆,家庭生活圆满美好。近几年又加了一个饺子,年夜吃饺子可能是比方的风俗。只是现在都流传开来了。本色之中也融合进了新的内容,就更加显得丰盛了。满桌的菜肴吃不完,留下初一用,因为初一不动刀。女儿们谈着快乐的事,讲着和睦的话。孙子外孙,吃了一会就去玩了,我们大人就慢慢喝着聊着,在快乐和团圆中,久久不散……家里的房间都开亮了灯,一片通明,红灯艳艳,长夜不灭,照亮明年的美好希望,展示未来的生活更加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