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蓬莱路,来来回回地走了无数次;路还是那条路,也许只是改变了容颜,但它见证了太多的变迁。
我的小时候,住的都是自建的“陆家房”,那时候的红叶大酒店和广电大楼还是一片油菜花地,依稀的记忆里是奶奶拽着我的手在矮门口等着爷爷和家人们回来样子。那时候定义的路就是矮门外,路的宽度是走的人多了踩出来,路是老黄牛甩尾走过的偶尔还会留几坨“宝贝”;路是大自行车骑过后带起的土尘味……
学龄前那会,土路变成了水泥路,矮门变成了店面房,店面房前种上了法国梧桐,真正有了临街的感觉。早上小吃店里煮馄饨的小烟丝飘着,肉丝炒米线的香味诱着,因为生意太好梧桐树下便多摆几张桌椅让客人爽快地吃,瞬间连身旁经过拖拉机难闻的柴油味都觉得没那么难闻了;吃完后有的横杠上坐着娃跨着20几寸的自行车叮铃铃上学上班;有的边吃边瞅着不远处的公交,场面甚是热闹。
想来低年级“小老头”那会是最皮的,每天沿着水泥马路跑得一身是汗地窜回家,奶奶就把我拎进卫生间洗完澡换好“衬衣”,再甩上几滴“六神”,背着我到梧桐树下早已准备好的桌椅下做作业,她则坐在我不远处洗着衣服,为了防止我瞎跑,我的小拖鞋则在她小凳子边上安静地待着。一个小时后闻着饭菜香,就着昏黄的路灯收掉作业、吃饭、纳凉,晚上就着虫鸣睡去,一天就这么傻呵呵地过了。
N年后上了小学高年级,对面造起了红叶大酒店和广电大楼,因为它们的存在,瞬间家门口成了最热闹的地段之一,路面变宽敞了,中间的美美绿化带把一车道规整地划成了双向两车道,有了人行道;路灯换新了;店面口的路抬高了,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人行道;瞬间这条马路就敞亮精神了许多。夏日听着蝉鸣,妇女们磕着瓜子,吃着西瓜唠家常;男人们赤膊打着清墩;小孩在躺椅上听着,老人们则摇着蒲扇给孙儿们讲着过去的故事;我们这不上不下青春期幸福地拥有了第一个随声听和磁带,门口两棵梧桐树刚好一张小吊床的距离,两耳一塞听着周杰伦的星晴,仿佛世界都是我一个人的……晚上就着楼下夜宵铺嘈杂的酒话就这样结束了我的小学和初中生涯。
高中三年最开心的就是寒假,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代替自行车的是小电驴了,私家车也多了起来,印象最深是这时候马路两边的人行道已经铺上了有纹路的石板路,走着有种老上海的味道。整条马路都是灯火通明,隔三差五就有烟火看;元宵的时候整条街挂着各式彩灯、谜语,人流攒动,热闹极了,捧着珍珠奶茶呼朋唤友来家二楼的小阳台做客,热闹的景象尽收眼底,心里美滋滋的。
本能地以为这样大院就着马路的日子能过一辈子,但随着改革规划的步伐,生活了20来年的大院要拆迁了。在拆迁的几年里未能临街而住的我,反而开始怀念以前噘嘴说吵到睡不着的马路牙子了……大学毕业在外工作,等真正回岛工作已经是8年后回迁后住的新家。小时候住在三层小房里老幻想着越过红叶大酒店的顶层看看那边的风景,现在住在18楼的小区里一眼望到连岛大桥;小时候脖子抬酸看的烟花,在新房的被窝里抬眼就能看到;楼下代替水泥马路的是已黑黝黝的柏油马路了;原来的两车道已经变成了四车道。
转眼时光间,曾经那个在胸前别着手帕擦鼻涕的我们已经成为了当今社会的中坚力量。在长辈们的印象里80后的我们是如沐春风的年代。没有经历过50斗争和60、70温饱年代的苦痛,赶上了新中国成立的最好光景。
蓬莱路从一条泥泞的小路—水泥路—双向车道水泥路—柏油马路的变化,除了承载了我们这代人几十年的记忆,更投映出小岱山在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巨大变化,从一个小渔村历经时代的洗礼后蜕变的越来越好。感叹它们的变化既在情理之中却又因变化之大而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