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时代传说有个视力特别强的人,就是皇帝时代的“离娄”。孟子曰:“离娄之明,公输之巧 …… ” , 焦循正对孟子的话这样解释:离娄,是皇帝时代一个视力极强的人,皇帝丢了一颗黑色的珠子,曾叫他来寻找。离娄能在百步之外看得清鸟兽秋天长出的细毛。这是中国历史上记载的最早的“千里眼”。
春秋时期还有一个听力极强的异人,就是晋平公时的师旷,师旷是个瞎子,但其辨音能力极强,是当时著名的音乐家。“师旷之聪”闻名于世,可算得上中国最早的“顺风耳”。
离娄的“目明”和师旷的“耳聪”被后人推崇并逐渐神化,在元明小说中演变成了“聪明二大王”。在明代许仲琳编写的 《 封神演义》 中,又将千里眼和顺风耳与门神神荼和郁垒扯在一起。说在周武王攻打纣王之际,有兄弟二人投靠了纣王,二人相貌生得十分凶恶:一个面如蓝靛、眼如金灯、巨口獠牙、身躯伟岸;一个面似瓜皮,口如血盆,牙如短剑、发似朱砂,顶生两角。一个方天戟上悬豹尾,一个加刚板斧似车轮。这兄弟两人姓名也很有意思,兄名高明,弟名高觉。高明眼力超人,高觉听力非凡,两人各有绝招,是东海棋盘山上的桃树精与柳树精化成,桃柳跟盘三十里,秉天地之灵气,受日月之精华,成气有年。但兄弟俩助纣为虐,后被姜子牙打死,事后封神,作为驱鬼的门神,成了神荼、郁垒。在《 西游记 》 中,千里眼和顺风耳的地位有了提高,被留在天宫,成了两专门为玉皇大帝打探消息的小天神。
随着妈祖信仰的日益深入人心,千里眼、顺风耳又被妈祖收伏,成了天后娘娘的得力助手。千里眼能看到远方失事的船只,顺风耳能听到远处呼救声。他们引导妈祖救护遇难船只,协助妈祖做了许多善事。由于二神的超级视力和听力,民间还出现了妈祖为观音化身的说法。千里眼为其执行“观”的功能,顺风耳为其执行“音”的功能,一看一听,二者合为“观音”,这种说法自然是受了佛教的影响。清同治八年(公元 1869 年),千里眼被封为金将军,顺风耳被封为柳将军。由此,作为海神的形象,一直延续至今。
再说说“龙灵”。在传统祭海仪式中,有一个必须要有的程序就是“献龙灵”。“龙灵”是什么?顾名思义,就是龙王的魂灵。渔民们认为,大海深不可测,又莫大无边,人们是很难见到龙王尊容的。每次出海,总要祈求龙王恩赐,龙王会派它的使者前来,这使者就是第一网捕到的最大,最奇特的鱼,把它献奉在供桌上。
东南沿海民间传统的意识认为鱼龙本是一家,大海一切生灵都是龙的家属,是龙子龙孙。民间传统的龙造像中,也有鱼龙。其实,这种意识一直可以追溯到司马迁写的《 史记 》 里。 《 史记 · 秦始皇本纪 》 中有这样一段记载:“ …… 方士徐福等入海求神药,数岁不得,费多,恐谴,乃诈曰:‘蓬莱药可得,然常为大鲛鱼所苦,故不得至,愿请善于俱,先则以连弩射之。’始皇梦与海神战, …… 乃令入海者贲捕巨鱼具,而自以连驽侯大鱼出射之。自琅邪北至荣成山,弗见。至芝罘,见巨鱼,射杀一鱼。遂并海西。”在这段文字中,徐福诈称及秦始皇梦见和射杀的海神均是巨鱼(大鲛),而在《史记 · 淮南衡列传 》 中,伍被向秦始皇陈述的海神使者是“铜色而龙形,光上照天可见“鱼龙一族”的说法古已有之。其实,这种“龙灵”信奉各地有所不同,辽东半岛民众自古以海龟为龙灵,尊称为“元神”,东沿海其他地区,有的崇拜鲸鱼,有的敬奉大鲛鱼或鲨鱼。舟山渔民数没有固定的“龙灵”崇拜,而是把第一网捕上的最大,最稀奇的作为“龙灵”。在祭海仪式中,“龙灵”的作用也非常特殊,它既是为被主神享用的供品,答谢龙王、妈祖等海神,同时“龙灵”又是为龙王的使者,龙王的魂灵而接受祭祀的小海神。因此,祭海时龙摆放的位置总是在主神的下位,供品的上位。开洋祭时通常用干鱼
而谢洋祭和庆丰祭则必定用新鲜的大鱼。供奉“千里眼”、“顺风耳”两尊海神及献“龙灵”是东南沿海民传统祭海仪式中必不可少的内容,可近年整理的祭海仪式中缺失这些内容,舟山民间祭海作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在其传承过中,不应该缺少这些内容。